苏小尧的日记

许多年前,或者是昨天,我们还是小娃儿的时候,总有这些那些真实的事,它们静悄悄地发生,正当我们也以为我们还小的时候,我们就突然长大了。现在想一想,有些说不出名字的东西已不能用疼痛啊幸福啊之类的词来形容了,我们只能说它们都是有意义的……至于什么意义,因人而异了。所以,在这儿择抄几篇苏小尧的日记,从中可能看到一些幼稚的轨迹。反正我能看到我的。

2003年06月03日,天气晴,苏小尧:快乐都是一些微小的事,例如今天老妈留给我的鱼被妹妹偷吃了,那只小馋猫。

那天,我和小C正走在曹田街头头上。那个时候的曹田街比现在的不知要繁华好多,其实不是繁华,是乱:摊摊上卖衣服卖水果卖摇裤儿的,卖猪肉的卖米的卖盗版黄色光碟的,擦皮鞋的修自行车的抽烟打牌围到个街边边上摆龙门阵的,农村头老太婆背个西蓝背篼来赶场的,转盘也还在,中间立着一杆笔直的路灯,上面装饰着花花绿绿的小圆球并且在我记忆中它高得要死,晚上不晓得就从哪儿冒出来些卖卤肉的吃麻辣烫的,一堆一堆小摊儿一堆一堆人摆得满地都是,甚至扫黄扫得不紧的时候还有出来拉客的妓女,不过我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我也是听何浪娃儿说的,我只见过曹田街的街头那一面大墙上曾经映过一副三头牛那么大的漫画,醒目得像超人的红内裤,不过内容我记不清了,好像不是关于皮鞋就是关于牙刷。

我之所以要这么详细地记得那时的曹田街,确切地说是那天的曹田街,因为那天我和小C闯到个啥子神戳戳地路过曹田街的街头的时候,蓝天旅馆外面的那根电线杆子旁立着的一堆学生不像学生混混儿不像混混儿的人中突然冲过来两个,一个向我一个向小C,他人还没走拢声音已经传来了:“走跟我进游戏厅!”我一愣,回了一哈头,瞟到一个男生冲起多高的头发、耳垂上的一个耳洞以及电线杆那儿好像正望到我们的那堆男生中有一个又壮又高。“啊!?”我下意识哼这么一声,“走跟我进游戏厅一趟!”我立刻晓得发生了啥事,抢钱!这种事情不多见,也不少见,但我还是第一次见。那一哈我不说话也不看他,眼睛直视前方也没有乖乖听他的话跟到他走。他立马用一只手轻轻拉住我的袖子另外半个身子挡在我的前方,“你妈逼的老子喊你跟我走!”不用看我也晓得我的脸色铁青面无血色,因为我感到我两片嘴巴皮皮瑟瑟发抖,脑壳里一片空白只是很清晰地听到心跳咚啦咚的响。但我还是假装啥都没有听到也啥都没有看到,只是茫然地睁大眼睛走我的路,其实鬼晓得我已经啥都看不清了。从余光里我瞟到小C的情况和我一样,他也正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谢天谢地!鸵鸟战术管用了!那个男生只有很懊恼地瞪着我并松开拉着我的手放我走了。其实那时候的我晓得个屁的鸵鸟战术,我承认我是完全吓莽了。那两个男生退回去了,我和小C半天没说话也没敢回头就这么一直往前走。走了咚长一截路终于我说,刚刚好险哦。小C说日哦,今天要是进去了我们就完了。我说你有好多钱。他说几十,你也?那天我只有五角,真的只有五角,要是进去了我可能就只有拿砣子来抵了。说完这两句之后我们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尴尬,好像我俩刚刚被偷了啥见不得人的东西,从此就再也不提这事儿了。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危险,就在这破旧而糜烂的曹田街街头。

之后,当我把这件事儿告诉了何浪娃儿,他哈哈大笑说我就像一刚被卖了初夜的妓-女,造孽完了,以至于以后他每次见我都要笑到喊一句:表妹。喊的时候他脸朝到我,眼睛却不晓得定位在哪儿的,又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看地上,脸上笑容显得不屑而又神秘。
现在想想那天的我害怕得瑟瑟发抖的样子,用何浪娃儿的话说:真的是像个婆娘家那么没出息。真的,我从来就害怕那些操的人,我打骨头里胆子小,我怕他们的眼睛,凛冽得像要吃人。因为达不到所以羡慕,每次看到有人打架我都觉得又紧张又刺激好像是我自己在打,看个电影古惑仔也看得我热血沸腾。
所以姚浪娃儿的那种笑容,曾经我是非常迷恋的。

elf的大河马

个人简介

是否垫起脚尖,我们就离幸福更近一点?…

去TA的主页

作品投稿

最终诱惑我们用力抓住一点影像或文字的,并不是生活,而是我们的灵魂在某些时候,急于表达它的形状。如果您的文章内容够精彩,欢迎投稿,也许会像TA们一样受欢迎。

到iBooloo话题街投稿 >